January 25, 2013

Jodaeiye Nader az Simin (A Separation)

這部中譯為「分居風暴」的伊朗出品電影,席捲了全球包含柏林影展金熊獎、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等七十幾項大獎。台灣金馬影展上映也造成轟動,IMDB 上得到了 8.5 的高分,可說是佳評如潮,興起我想要一窺究竟的念頭,於是張羅了 DVD 來欣賞。

男主角 Nader 與女主角 Simin 是一對結婚十四年的夫妻,與罹患失智症的公公和十一歲的女兒,住在德黑蘭的公寓中,屬於中上層的中產階級。男女主角因為教養女兒發生歧見,鬧到要離婚的地步,女主角就先搬回娘家而分居。男主角只好僱用貧民區的一位孕婦來幫忙打理家務、照顧失智症老人。但卻因為片中各個角色,都犯了些錯卻為了自我保護,導致誤會與歧見越來越擴大,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。乍看之下只是齣單純的家庭倫理劇碼,開頭的鋪陳甚至有點老套且遲緩,但隨著一些節外生枝,讓故事越走越出乎意料,影片結束後仍然後勁十足,留下許多疑問引人深思。雖然不算是曠世巨作,也應仍可列入佳片之林。

網路上已經可以找到許多觀影心得,我也不再贅述,僅提出一些個人比較不同的觀點。

-- Spoiler --

故事的結局以兩個破碎的家庭收場,釀成悲劇的起因,雖然各個角色都難辭其咎,但最明顯的根源,應該是男主角 Nader 的自私與男性尊嚴作祟。一開始拒絕妻子要求移民的理由,看似冠冕堂皇的要照顧老父,但是顯然自己在家中向來飯來張口的完全不理家務,連洗衣機如何操作、茶葉放在哪裡都不知道。我想照顧父親的工作也是落在妻子身上,不然失智症的公公只認得媳婦,叫得出媳婦的名字,卻叫不出兒子的名字,媳婦要走還回光返照般拉著不放。明知 Razieh 有孕在身,且信仰堅定而保守,卻還是為了方便雇用她。自己可以在 7:30 上班後,空半個小時讓老父無人照顧,卻對 Razieh 要去看病而離開工作崗位而火大。打傷了人家又怕坐牢而說謊,甚至讓家教老師無意中對著可蘭經發下偽證,讓正直的女兒 Termeh 替父親圓謊,卻辯稱一切都是為了女兒,真是一個偽善的男人。愛面子的他,拉不下臉求妻子回家,用可笑了理由回絕了妻子總總幫他收拾殘局的建議。明明事情就要畫下句點,卻仍不認輸的逼迫信仰堅定到有點迂腐的 Razieh 發誓,導致兩個家庭的悲劇收場。劇末 Razieh 小女兒怨毒的眼光和 Termeh 的淚流滿面,真是讓人不捨。

印象中伊朗是個保守的伊斯蘭國家,政府由基本教義派把持,應該是個男尊女卑的國度。但導演卻將女性角色們提升到較高的層次。女主角 Simin 顯然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,會自己開車,離家後還可以當英語教師謀生,平時愛讀小說聽音樂。老公出狀況也是她默默的幫忙保釋,親自出馬和 Razieh 的丈夫和解談條件。個性堅強,只在面對失智的公公時才忍不住掉淚。一開始時對於她為何堅持女兒一定要移民感到不解,其實女兒在伊朗也有良好教育、也請得起家教指導。但以 Simin 的才幹,卻只能困在家庭裡打理家務照顧老人,而無法一展長才,也難怪她不願女兒再走上自己的舊路。心軟的她只要老公低聲懇求,她已經準備好要回家了,老公卻只顧自己的男性尊嚴,連十四年的恩愛都無法讓他拉下臉來道歉,任何人都看得出婚姻到此已經無解了。

Razieh 一角也是讓人疼惜的可憐女性,老公失業後欠下大筆債務,忍受老公罹患憂鬱症而屢屢被家暴,還是常常幫他去跟債主與法官懇求。還得瞞著他偷偷出來,挺著身孕做著粗重的工作。即使老公氣憤不已,但為了尊嚴與誠實,甚至連和解的賠償金也不願意收取。即使貧窮又遇人不淑,還是堅持信仰做個正直的人,真令人佩服。

是伊斯蘭國家拍出來的片子,卻將男性角色描寫的自私無能、脾氣暴躁,把女性刻劃成堅強正直,才高又務實。真是有趣的對比。片中極少背景音樂,只有在鏡頭帶到失智老人時出現短暫的中東音樂,片尾也是很中性的鋼琴曲,成功的降低全片的伊朗色彩。

電影場景位於首都德黑蘭,卻與想像中位於沙漠的都市不同,街道整齊乾淨,行走的汽車高級而一塵不染,即使是貧民區也不會太汙穢,窮人也是衣著清潔。熙來攘往的法院與醫院、街道上擁塞的車輛,帶給觀眾其實德黑蘭也是個和西方都市差不多的城市。不知道實情的確如此,還是導演刻意要宣揚伊朗其實也是個進步的國家。片中的情節在一般人的日常生活中隨處可得,是以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,不刻意導入是非善惡的觀點,讓觀眾留下無限想像與辯證的空間,也難怪可以在全球各地造成迴響。而導演進一步則在觀眾認同之餘,將伊朗先進的現況,與人民思想的進步,悄悄的植入觀影者的印象中,也算是成功的行銷了自己的國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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