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here Are The Children?

Mary Higgins Clark 是個美國極為知名的懸疑小說作家，她的四十二本小說全是暢銷書，而她的第一本懸疑小說 "Where Are The Children?"，一出版就造成轟動，至今已經再版了七十五次了。我第一次接觸到這本書，是從「讀者文摘」讀到它的書摘。「讀者文摘」將故事濃縮的節奏明快，生動有趣，讓我興起閱讀全文的念頭，便從國外的網站購得此書。

女主角 Nancy Harmon 在她生日的時候，兩個小孩被綁架且被謀殺，她因涉有重嫌被起訴，然因重要證人逃兵而不了了之，於是她改名換姓，從舊金山搬到東岸的鱈魚角重新生活，再婚了又生了兩個小孩。多年後又在她生日當天，她的孩子在屋外玩耍的時候，竟然消失不見了，她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事？多年前的撕票案真相又是如何？

---SPOILER---

故事圍繞著前後兩件綁票案進行，關於第一個事件，作者採用當事人的回憶和剪報資料來拼湊案情，可惜此案破綻百出，Nancy 得到不起訴也是理所當然。簡略敘述案情經過，Nancy 剛離開母親到西岸上大學的時候，因為幼稚的面容被有戀童癖的 Carl 教授看上，設計殺害企圖阻擋婚事的 Nancy 母親（這宗案件相當貧弱，Carl 竟然可以在打一通電話的時間內，將 Nancy 母親租來的車子的煞車弄壞，事後的調查竟沒發現煞車被動過手腳？）婚後 Carl 利用藥物控制 Nancy，讓她總是覺得很累（這藥很厲害，直到 Nancy 被收押的那幾個月，藥效都還沒退，讓 Nancy 累得不想幫自己辯護？），他們生了一對兒女之後，Carl 開始將魔爪伸向女兒。這時一個輕浮的學生 Rob 藉口修理暖氣，企圖勾引 Nancy，Nancy 在受不了 Carl 的怪僻之下，一直很想離開這個畸形的婚姻，竟然不小心說要處理掉自己的小孩而逃走。Carl 也察覺越來越難控制 Nancy，於是設計陷害她，在她生日當天，趁她帶小孩去購物的時候，將小孩拐跑，用塑膠袋悶死，在晚上無人發現的時候，將屍體丟入海裡。由於 Nancy 的表現詭異，加上 Rob 證詞 Nancy 有殺子動機，導致她被檢方起訴，Carl 假裝投海自盡，讓 Nancy 背負負心的形象。只可惜陪審員在公開場合談論案情，導致必須從新遴選陪審員，此時 Rob 逃兵躲到加拿大，讓檢方失去重要證人，只好將 Nancy 不起訴釋放。

Nancy 的罪嫌，完全沒有目擊證人，只靠環境證據，當然不可能定罪，尤其是她離開小孩才幾分鐘，怎麼可能悶死他們並棄屍海邊，而完全不被發覺？這是此案相當不合理的地方。但是第一個案件是用來烘托第二個案件的懸疑性，可是如果第一個案件不夠堅固，甚至一眼就看得出 Nancy 確定無罪，第二個案件就毫無懸疑可言了。

Nancy 被釋放之後，帶著家產來到東岸的鱈魚角，認識了現任丈夫，又生了一對兒女。可是 Carl 尾隨到附近，在他們住家附近租了棟別墅，策劃陷害 Nancy，他先將 Nancy 的身分透露給記者，在她生日當天登在早報頭條，然後再將兩個小孩綁架，準備狎弄一番之後，趁晚上漲潮之際投入大海滅屍。這裡的劇情鋪陳還算精彩，Carl 將小孩綁架後，陸續有訪客、男孩掙脫逃下樓、找到男孩、再度有訪客、男孩再度逃跑，這幾段快節奏的躲貓貓，穿插著慢節奏的第一宗案情回顧，營造緊張懸疑的效果。只可惜作者畢竟是第一部小說，沒有察覺時間上的重大缺陷。

首先提一個小失誤，作者將綁票的時間寫的太清楚，反而讓讀者很容易挑到毛病，Carl 綁架小孩的時間是九點五十五分，離開 Nancy 家時和 Rob 的車子擦身而過，但是 Nancy 在屋內打掃，煮咖啡，看報紙，發現自己上了頭條，想要燒掉報紙，出門到後院發現小孩不見了，到處找不到，到湖邊察看，發現 Rob 之後，不支倒地，這中間至少用了半個小時。但這個 Rob 未免動作太慢，快十點就到了 Nancy 家後門，居然用了半個小時才踱到後院。還好這只是小問題，大缺陷才在後頭呢。

當 Dorothy 帶著 John 到 Carl 的租屋處時，Carl 正好將小孩弄醒，準備猥褻一番，因為客人來訪，只好匆匆將他們藏入衣櫃。Dorothy 走了之後，小男孩機靈的掙脫束縛，逃到樓下的廚房躲起來，可惜還是被 Carl 發現，還好 John 覺得 Carl 形跡可疑，回來破門而入，救了小男孩。但是 John 可是被 Dorothy 送回公司之後，開車到臨鎮的餐廳吃了飯，還和老闆聊個天，才用開車回到 Carl 住處。這中間至少要一個小時吧？Carl 和小男孩的躲貓貓好像沒有花這麼多時間吧？小男孩被 John 解救之後，逃回頂樓，準備帶妹妹下樓，但發現妹妹還在昏睡，就打電話給媽媽求救，只可惜電話臨時斷線，而 Nancy 趕緊來到 Carl 住處，及時救回小孩。Carl 從一樓爬到四樓的速度，還比不上 Nancy 接到電話後，設計支開警察，冒著風雪開車，還發生撞樹的意外？作者精心設計的懸疑效果，就在這些顯而易見的時間差別上，徹底的裂成碎片，變成笑柄。

而大字體、寬行距、和章節間的空白頁，灌水出來的 288 頁篇幅，節奏卻被拉的異常難耐。舉例來說 Rob 被警方發現，公路追逐而棄車逃跑，被捕乃是理所當然。作者為何還要特意拉出一個不相干的人士，描述 Rob 逃入海邊，被該人士發覺而報警。這無謂的增加角色，只是拖慢故事的節奏。其他每個人的一舉一動，作者都要特地交代他們的內心想法，這種老媽媽式諜諜不休的文筆，只是在考驗讀者的耐心吧。

另一大缺點來自敘事角度的缺陷，作者意圖營造女主角身陷第一案的刻板印象，讓周圍的人以為她又犯了殺小孩的老毛病。但是讀者已知小孩是 Carl 所綁，反而無法引起相同的懸疑感。但是作者為了兼顧兩案，又不得不提前讓 Carl 一角現身，反而捉襟見肘，凸顯沒有經驗的作家的困窘，徒然浪費的大好的題材。

還是讀者文摘刪節後的故事內容，將無謂的旁支末節去除，把引起時間差聯想的情節拿掉，因而節奏明快，反而值得一讀。這本小說，或許對於 MHC 的書迷有特別的意義，一般讀者可以不去理它也不會可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