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une 28, 2017

北海道山旅,第二章:表大雪(二)

「トムラウシ山」,位於北海道道北的上川地區和道東的十勝地區的交界,海拔 2141 公尺,屬於表大雪山域的南端,山頂設置一等三角點。山名由來眾說紛紜,最可能的說法是得名於發源此山的河流トムラウシ川。在原住民 Ainu 族語中,Tonra 是一種水草的名稱,ushi 表示很多的意思,意即此河流盛產稱為 Tonra 的水草。國土地理院將山名轉寫為漢字,三角點因此命名為「富良牛」,所以也有人稱此山為富良牛山。トムラウシ山是一座不再活動的火山,山頂呈堂皇的王冠形狀,突出於四周平坦的高原,不論從各個角度,都很容易辨識出它莊嚴超俗的外型,因此被深田久弥先生選入日本百名山。

從五色岳眺望トムラウシ山

「トムラウシ山」的登山口,位於山頂南邊海拔 650 公尺的「トムラウシ温泉」,高度落差達 1500 公尺,可以單日往返。登山口可從 JR 根室本線的新得火車站,搭乘夏季運行的巴士,抵達溫泉鄉。夏季以外沒有巴士的時期,可預約住宿位於溫泉地的「東大雪荘」,請旅館安排火車站接送。自駕車可更進一步深入林道,開到海拔更高,約 960 公尺的「短縮コース」登山口,少走約一個小時的路程。也可重裝爬上山頂東南側的營地,第二天登頂後再下山。

其他的入山途徑,包括西側從美瑛的俵真布走台地林道,攀登三川台後,從西邊登頂。目前林道在去年的颱風後已經損毀,步行距離變長,且要向管理單位借鑰匙才能進入。西北邊的天人峽溫泉,可以攀登化雲岳,再往南走到トムラウシ山。此路線漫長缺水路跡不明顯,不利於獨行。化雲岳東側的五色岳,可從沼の原上山,不過登山口的林道,也被颱風毀壞,整備的時程仍未定。

這次打算以縱走的方式攀登トムラウシ山,從白雲岳避難小屋出發,往南前進穿越高根ヶ原,這是海拔標高 1800 公尺左右,南北長約 7 公里的熔岩高原,西側平緩的斜坡朝向忠別川源流的山谷,東側則是雨雪侵蝕的斷崖,下方懷抱著高原沼。接著攀登忠別岳與五色岳,稜線往西行,抵達化雲岳後再往南,經過日本庭園、天沼後,攀登トムラウシ山,下山在南沼的營地紮營。整條路線長達 21 公里,中途有忠別岳避難小屋和ヒサゴ沼避難小屋兩處山屋。雖然稜線平緩,但長時間在森林界限上活動,如果遇上惡劣天氣,即使夏季也常傳出失溫的山難事件。當天候不佳時,連續兩天困在山屋的情況,也散見在日本山友的紀錄中。

行程紀錄:

斷斷續續地睡到三點鐘,日出前的半小時天色微亮。出去上廁所以為會是滿天星斗,但卻只有東邊的山谷天色較為乾淨,白雲岳仍是烏雲罩頂。回到山屋煮咖啡,配麥片和法國麵包當早餐,收拾睡袋和背包,離開小屋時大部分山友都還在夢鄉。今天應該不會下雨,所以只有穿綁腿,雨衣雨褲都收在背包內。

緑岳後方,高原沼的朝霞
4:05 白雲岳避難小屋

小屋後方有兩條叉路,從廁所旁通過者前往緑岳,來時方向垂直者通往高根ヶ原。沿著綠色繩索圍著的砂礫步道爬下避難小屋所在的小山丘,接著左轉橫越一大片雪田,再進入矮樹叢中。越過小支稜後,眼前一道大雪溪,寬度約有一百公尺,從白雲岳的山頂流瀉而下,注入緑岳南側的斷崖。雪溪中央插了一根粉紅色旗杆,雪田上腳印模糊。朝著旗杆橫越雪溪後,對側卻沒有上岸的路,極目上下尋找,才在下方落差約五十公尺處看到步道的缺口,於是順著雪溪的右岸往下爬,再往右爬上岸,進入矮樹叢中的步道。回頭看避難小屋的紅色屋頂相當顯目,往北走時通過雪溪有明顯的目標點,但往南走就要小心抓路線了。

下雪溪

通過這道大雪溪後,正式進入高根ヶ原的範圍。厚重的積雪懸在東側的斷崖,西側則是平緩的斜坡,覆蓋著一片新綠。步道走在這松矮樹叢間,路旁出現一個 5.8 數字的木樁,不知其意。此後陸續出現木樁,但都無字。離開矮樹叢後,遠離斷崖越過一片沙地矮丘,來到遼闊的高原台地,地面的岩層受到水分結冰融化的反覆破壞,裂成片狀的石板,因此這一帶稱為「スレート平」。脫離山谷進入高原,手機再度可以收訊,趕緊傳個簡訊回報留守。涼風從西側吹來,晨霧快速流逝,東邊太陽終於爬上緑岳,天氣越來越好,心情跟著愉悅起來。

高根ヶ原
構造土
平坦的石礫路
日出

石板路轉為大小石礫遍佈的步道,通過時一腳高一腳低。四周散佈著稀疏的矮草,只有遠處幾株松樹。高原的遼闊,讓人忽略到正處於將近兩千公尺的高空。視線毫無阻礙,若有棕熊出沒應該也可及時發現,且現在是吹西風,步道位於下風處,棕熊應該也不會到這個不毛之地覓食吧?一路慢行緩下坡,經過右側的看天小池後,來到叉路口。

遼闊的高原
4:54 高根ヶ原分岐

木柱指標指向東側的叉路,是下高原溫泉的三笠新道。但因和棕熊棲息地重疊,目前禁止通行。離開叉路口後,步道往東側斷崖方向靠近。懸崖掛著厚重的積雪,俯瞰下方高原沼的湖泊群也被深雪覆蓋著。腳邊薔薇科的小白花,在朝陽下展顏綻放。

積雪的斷崖
5:04 不明基石

右側出現小平台,放置一顆字跡模糊的基石。再往爬上往左突出的峭壁頂端,前後都是弧形的斷崖,相當壯觀。

路旁不明基石
斷崖

步道再度偏離崖邊,朝著平ヶ岳圓潤的山頂前進,再往左進入矮竹密生的步道,踏著這松匍匐的枝幹,從平ヶ岳的東側腰繞。鑽出樹叢後,眼前一道狹長的雪溪,雪面上完全沒有腳印。只好盯著 GPS 的航跡前進,大約四百公尺後,雪溪分成左右兩邊,走左邊的雪溪進入這松和矮竹夾道的淺溝。由於積雪正在融化,步道有點泥濘。步道漫著溶解的雪水,不久上到木板道,但沒多久又被雪溪截斷,橫越雪田後,爬上一條遍佈石礫的小山丘,這時一片白霧籠罩,為了查看路線才發現 GPS 電池沒電了,趕緊更換電池。越過山丘的左側支稜後,下坡橫越一片雪溪,再度回到木板道上。木板路通過一片寬廣的雪田,東側下游方向已經融化,露出積壓了整個冬天的枯黃長草,雪解水發出淙淙的水聲。

忠別沼
6:43~55 忠別沼

這片雪田就是忠別沼了,位於小山丘和忠別岳之間的鞍部,出發到此走了大約兩個半小時,就在池邊的木板上,下背包休息,喝水吃點東西。再度出發,離開池邊順著雪解水形成的小溪,進入一條狹長的谷地,兩旁雪水滋潤的草地上百花盛開。離開谷地後在一片這松包圍的斜坡緩上,回頭可欣賞腳邊橢圓形的忠別沼。

回頭俯瞰忠別沼

爬出樹叢後,忠別岳和緩的山坡,散佈著奇形怪狀的巨石,襯托著綠色的矮松,有如日式庭院的造景。此時雲霧漸漸飄散,天空越來越晴朗。緩上坡後爬上忠別岳遼闊平坦的山頭,再偏左沿著斷崖邊往山頂方向前進。

有如日式庭院的假山與松樹
平緩的忠別岳
7:40~45 忠別岳

海拔 1962.8 公尺的山頂,有兩顆基石,一顆是二等三角點,另一顆字跡不清楚。遠望山體廣大,但山頂只是個狹小的亂石平台。西側和南側受到溪谷的侵蝕,形成斷崖的景觀。下方化雲沢的山谷,有「大地獄谷」之稱。雲氣在山谷間翻湧,不斷從頭上飛掠,往斷崖下方望去,發現觀音圈的奇景。

忠別岳
觀音圈

山頂四周毫無阻隔,擁有三百六十度的展望,北邊斷崖的後方,終於看到大雪山的廬山真面。南邊隔著鞍部,橫亙著一列五色岳到小化雲岳的山嶺,目前則仍白雲蓋頂。

眺望旭岳
戴帽子的化雲岳

下山方向,因為山頂南側面臨斷崖,不可順著來時路直進。在山頂左轉往東穿越雪田,於這松矮樹叢間的沙地下坡,往北折回一小段再繼續下坡。

7:50 シビナイコース分岐(廢道)

來到叉路口,直進下坡的步道通往シビナイ,目前已經廢道,叉路口排放石塊擋住,噴漆著打叉的標誌,路口的標柱也已拆除,只剩下鋼筋,以免山友誤入。接著右轉繼續之字下坡,往南越過這松的枝幹,五色岳到化雲岳的稜線,白雲已經飄散,化雲岳到小化雲岳之間的山坳,有如圈谷一般的地貌。

五色岳到化雲岳之間的稜線

下降到忠別岳的基部後,再往南朝著五色岳前方的鞍部,於這松包圍的石礫斜坡下降,回頭可欣賞忠別岳奇特的單面山造型,左邊的旭岳從斷崖旁露出一小角。

回望忠別岳
下望忠別岳的鞍部
8:16 小鞍部

繼續下坡來到堆積著奇岩怪石的小鞍部,再兩次起伏後,抵達五色岳的前鞍。

8:32 忠別岳避難小屋分岐

這裡往東穿越這松矮樹,可達忠別岳避難小屋,有營地、水源和廁所,如遇到惡劣天氣,是很重要的留宿地點。叉路口的指標木柱,寫著距離白雲岳避難小屋 10.3 公里,沒想到已經幾乎走到半路了。

忠別岳避難小屋的叉路口

離開鞍部後,進入這松樹叢之間,緩坡往上爬。鑽出樹叢間的步道後,山腰是一小片風化龜裂的沙地。前方堆積著大石的山頭就是五色岳,順著稜線往右,可看到化雲岳山頂突出的化雲岩。接著再度進入這松樹叢,比人高的松樹,兩年前剛修剪過,不至於阻礙通行。陽光也將露珠烤乾,不必擔心露水沾濕衣服。

前進五色岳
眺望化雲岳
9:17 不明基石

接近山頂前,步道右側放置著一顆字跡模糊的白色基石。繼續往上走,爬上一座堆積著片狀石板的山頭。

山頂下方不明基石
9:18~33 五色岳

這山頭也有一顆字跡不清的白色基石,應該是五色岳的基點峰,最高峰在基點峰的東側,海拔 1868 公尺,大石堆積的山頂無路可達。這裡是重要轉折點,山徑在此左轉往東,是下山通往沼ノ原的道路。沼ノ原到通往五色岳山頂的五色ヶ原之間,是大雪山山區最大的花園,各種特有種的花朵利用短暫的夏季努力開花,還有多種冰河孑遺植物,只可惜通往登山口的林道,去年颱風過後已經毀壞,目前修復時程尚未確定。

五色岳基點峰山頂
五色岳最高峰山頂的巨石

站在這個高地上,越過這松的枝幹,トムラウシ山終於現蹤。看那有如高原上聳立的皇冠,氣象森嚴,莊重威儀,超凡絕倫,真無愧於百名山之列。回頭眺望來時路,頭像般的忠別岳後方已經風起雲湧,只剩下白雲岳還沒被遮蓋。距離上次休息的忠別沼,又過了兩個半小時,於是找了塊遮蔭的大石,下背包休息。喝水吃點東西,再補一些防曬乳液。熊鈴響動聲從山下傳來,一位獨行的年輕男子爬上五色岳,是昨天在纜車上遇到的山友。大聲招呼,就把山頭讓給他,上背包出發,往右轉鑽進這松樹叢間,往化雲岳方向前進。

眺望トムラウシ山
眺望忠別岳

稜線在五色岳往西直角轉彎,抵達化雲岳後再往南方延伸。由於稜線北側是化雲沢的深谷,步道走在稜線左側,腰繞過五色岳的高點峰和 1952 峰。先進入修剪過的這松步道,繞過五色岳山頂巨岩後,來到一小片沙地,南邊隔著積雪的ヒサゴ沼,トムラウシ山真是富麗堂皇呀!繞出矮樹叢的沙地步道後,1952 峰青蔥的緩坡後方,出現化雲岳山頂的巨石。

トムラウシ山

斷斷續續的木板道來到 1952 峰下的雪坡,木板路都積雪蓋住,踩著前人模糊的足印,朝向トムラウシ山跨越雪田,再爬回木板路上。

木板路
朝向トムラウシ山

連綿不絕的木板路,通過一大片濕地,這是稱為化雲平的遼闊草原,以トムラウシ山為背景,各種顏色的花朵在新融化的水塘邊恣意盛開。一位獨行女子只背著小背包,在此賞花照相。

直指化雲岳
得撫草
化雲平
10:29 腰繞岔

來到化雲岳山頂東南麓,木板路分出登頂和腰繞兩邊,都埋在雪中。選擇右邊的叉路前往山頂,此上切點與昭文社地圖有點出入。穿越雪田緩上,抵達稜線後左轉緩坡爬升,抵達化雲岳山頂。

化雲岳山頂
10:48~55 化雲岳

海拔 1954 公尺的化雲岳,設置一顆三等三角點,山頂有顆兩層樓高的巨岩,稱為化雲岩。在此俯瞰稱為大地獄谷的北側溪谷,順著來時的稜線,追尋到忠別岳,地勢被侵蝕地有如圈谷一般。往南邊眺望,很不巧一片烏雲飄過,蓋在主角トムラウシ山上頭。

俯瞰化雲沢的溪谷(大地獄谷)

山頂繼續往西前進,可經由小化雲岳下山,抵達天人峽溫泉。左轉九十度,朝トムラウシ山前進,木柱上寫著還有五公里。

10:58 腰繞岔

砂礫地緩下,左手邊接過腰繞的叉路,路口的指標也經拆除,剩下彎曲的鋼筋。

11:00 腰繞岔

緩下坡,左邊再度接過另一條腰繞的叉路,插在石堆的路標,忠別岳方向的箭頭已經掉落地面。接下來下降到廣闊的草原,踏上蜿蜒的木板道,這一帶稱為「神遊びの庭」。

11:04 ヒサゴ沼分岐

抵達叉路口,木板道往左,通往ヒサゴ沼,是避難小屋的方向。書上的行程安排,第二天只走到ヒサゴ沼的避難小屋。今天特別提早出門,天氣也相當理想,到目前為止起伏不大,體力覺得還很充足,因此按照既定計畫,繼續前往トムラウシ山。

通往ヒサゴ沼的木板路

選擇直行的方向,石礫步道的兩側,架設繩索保護盛開中的黃花石楠,越過化雲岳南稜之後,往右之字下坡,回頭看化雲岳上的大石,已經縮成一個小點。

11:25 ヒサゴ沼分岐

抵達堆積著亂石的鞍部,往左沿著山谷下坡,是另一條通往ヒサゴ沼的叉路。在五色岳遇見的年輕山友,正在鞍部休息,他怎能比我晚出發而先到此地,應該是走腰繞路沒有爬上化雲岳吧?才剛開走還不想休息,打招呼後先行出發,身後傳來鈴鐺聲,山友也跟在後頭。爬上緩坡後進入一片怪石嶙峋的濕地,架設著木板道。這片假山青松,點綴著清澈的池塘,原野上石楠怒放,真捨不得走太快,就讓身後的山友先過。

神遊の庭的怪石

高山上即使豔陽下仍不炎熱,蜿蜒的木板道通往遠方的トムラウシ山,四周遍佈著看天池,左手邊稜線的下方,俯瞰長條形的ヒサゴ沼,被土堤分成兩半,左側岸邊可看到一棟小屋,池邊還有一頂紅色的帳篷。池水後方,早晨還被雲層覆蓋的石狩連峰完整的現身了,那是最深入大雪山的區域,只能遠觀,不容易親近。

木板路
看天池
ヒサゴ沼

木板道中斷,進入繩索包圍的步道,踩著巨大的岩塊,吃力地抬高腳步,爬上一條小支稜。

石瀑
12:03 天沼

支稜後方的山谷就是天沼了,目前池水絕大部分仍被積雪覆蓋,池畔右側架設木板道,部分也是埋在雪堆裡。

天沼

走天沼雪池的右側,逆時針方向,沿著池水南側的石堤往左,再朝向天沼的東南側,於 1879 峰前方進入另一條山谷。

1879 峰

爬出天沼的谷地後,進入一條東西向的山谷,底部積雪成雪溪。此地稱為日本庭園,遍佈奇岩巨石的山谷。順著大石上的黃色漆印,左轉沿著雪溪前進,在雪田中央右轉橫渡後上岸,有個生鏽的鐵牌為記號。接著再度左轉,橫越另一條雪溪後,來到トムラウシ山基部高原的下方。這一帶由於積雪深厚,路跡不太清楚,最好要確定石上的黃色漆印來認路。

積雪的日本庭園

朝著稜線頂端的方向,攀爬著火山岩塊堆積的大石瀑。沿途尋找稀疏的漆印和疊石記號,仔細認路慢慢往上爬,回頭可看到亂石森嚴的日本庭園,與谷地中的兩道雪溪。

再度攀爬石瀑
半山腰俯瞰日本庭園

爬上山坡的頂端後,前方又是一道陡坡,トムラウシ山北側,就是這種一層又一層的熔岩台地。緩坡來到石瀑的下方,再度抬高腳步,手腳並用吃力的引體向上,往右前斜上,攀爬著高聳的石牆。接近石瀑頂端的斜坡,積雪已經開始消融,一不留意踏在雪上,常常踩空陷入及膝的石縫,接下來注意走在石塊上,儘量不要去踩雪堆。高大陡峭的石塊真是耗費體力,又要集中精神認路,只好不斷地停下來喘氣。

超陡的石瀑

好不容易爬上第二層陡坡,前方草原向前開展,遠方的山頂感覺已經沒這麼高大了。緩坡攀爬著散落著碎石的草地,越過小山丘後,眼前一片奇景,山谷間山頂的下方,出現一個三百公尺寬的高山湖泊。

トムラウシ山山腰的草原
13:30~50 北沼

清澈的池水,靜靜地反映著トムラウシ山。快適的下坡來到池邊,從靠近山頂這一邊來到登山口,前行的山友休息已久,已經準備要再出發了。

北沼

卸下沈重的背包,坐在水邊的大石上,吹著湖面掠過的涼風,先前的疲勞一掃而空。唯有在石瀑上辛苦付出後,才能得到眼前的美景。

北沼
北沼

休息過後,上背包往山頂前進。池邊分出兩條叉路,繞池邊腰繞山麓,從西側抵達南沼的營地。登頂的路從池邊往上走,先爬上一小段石瀑後,往右前腰繞山頂東北方的副峰。回頭下望湛藍的北沼,真是捨不得離去。走到東北副峰和主峰之間,繼續腰繞的方向面臨斷崖,十勝連峰城牆般列在西南邊的天際。最左邊是尖聳的下ホロカメットク,連接平緩的富良野岳,只可惜主峰十勝岳以北,被雲霧蓋住了。

亂石堆攀登トムラウシ山
俯瞰北沼
遙望十勝連峰

左轉面對主峰,攀爬不太穩定的大石陡坡,岩縫間黃花石楠如繁星點點。上到稜線後,右轉,朝向山頂跳石前進,抵達巨岩堆疊的山頂。

山頂在望
トムラウシ山
14:20~40 トムラウシ山

海拔 2141 公尺的山頂,安置一顆一等三角點。遠望莊嚴宏偉的トムラウシ山,山頂竟是如此狹小。巨大的岩塊堆積,幾乎沒有平坦的地方。站在縱走路的中心點,瞭望四周無邊的群山,竟然看不到平地,真是充分體會所謂不登大雪山,不知山之廣呀!午後的遠山都戴著白色的雲帽,而山頂還是一片晴空,真是幸運,開心的請先到的山友幫忙拍照。

展望十勝連峰

打開手機,山頂果然訊號滿格,趕緊利用機會傳訊回報留守,營地位於鞍部,可能收訊不佳了。查詢氣象報告,卻得到壞消息,原本預報明天是陰天,但氣象廳調升低氣壓的強度,早上改成小雨,好心情登時受到不小的打擊。山頂風勢強勁,停留太久還覺得有點寒意,於是上背包,準備前往營地休息。

從來時路的對側,岩石的凹角下山,順著大石上的黃色漆印,之字陡下亂石山徑。下方主稜線的南側,南沼的池水仍大部分被積雪覆蓋,初融的淺水帶著一抹淺藍。

下山
俯瞰南沼
14:58 トムラウシ温泉分岐

下山抵達坡度平緩處,往左分出一條叉路,是往溫泉區下山的道路,營地也有下溫泉的叉路,兩者在前方交會。走右邊花叢間的沙地,在繩索包圍的步道上前進,沒多久就可到達營地。

15:02 南沼キャンプ指定地

這個營地就在小溪旁,初夏的現在積雪還很深厚,水勢相當充沛。末夏時水源可能乾涸,就要到南沼取水了。在營地將帳篷搭好,正對著山頂層層堆疊的岩塔。營地先來後到,共有六人四頂帳篷。

營地
水源

營地沿著小溪往上,是通往北沼的腰繞路。過溪後直行,經過攜帶便所的小亭子後,是通往南沼方向,抵達三川台的縱走路。沿著小溪下山,則是通往溫泉地的步道。時間還很早,就來研究一下攜帶便所的使用。市售的版本有三個組成,一個厚質塑膠袋,可以架在中空的椅子上,方便排遺。使用後,放入藥劑使之成為半固體,再將塑膠袋封口,置入防止臭味飄散的氣密袋中。記得要將空氣排出,以免擠破。

仰望トムラウシ山

太陽要到七點半才會下山,窩在帳篷裡看書看照片,抬頭看著藍天,真難想像氣象預報明天早上會下雨。心裡盤算著,明天的路程最危險的莫過於攀爬オプタテシケ山北側的大雪溪,如果真的天氣不好,就慢慢走到中途的雙子池營地,後天再爬雪溪接十勝連峰。反正有多留大後天為預備日,背囊裡也準備了六日之糧。

心情篤定後晚餐開動,照例是乾燥飯和泡麵,搭配肉乾和海苔。回想八年前的山難事故,風雨交加的惡劣天候下,失溫事故奪走了八條人命。感謝老天賜予晴朗的好天氣,得以順利從白雲岳避難小屋攀登百名山的トムラウシ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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